图书馆路上的全息投影游戏-A process of an illustration.

又是一个过程分享帖。

画草稿时,借助了彩色铅笔作为上色工具,并使用了我之前很少敢用的暗调和黄紫作为对比色(我非湖粉,但是湖Cares?)。

我又画了左上这幅豆腐块草稿,把竖版改为横版,在左边加上了辛普猴的朋友潘达,以及一票漫画中出现过的角色,包括和我自己设计的无人机、摩托车和汽车。

为了能画出草稿中彩铅丰富的叠加效果,以及纽约市街区间那种对比强烈的光线“影调”。我决定使用水粉颜料进行上色。对应水粉颜料,相对于平常用惯的漫画稿纸,这次选用了大幅尺寸51x41cm (20x16 inches) 的Canson Illustration Art Board。

北宋有张画《易元吉猴猫图》,画上一只被拴在桩子上的猕猴抓住路过的小猫,一把搂在怀里,被俘虏的小猫耳朵向后别起,伸爪向猴挠去,仿佛在喊:放开我,你个臭流氓!同伴的小猫更是惊恐,弓起身子张嘴哈猴。而被囚禁的猴子,这时候却面露出顽皮怜爱的神情。仿佛再说:来嘛,就亲一下!是啊,谁不喜欢好看的小猫呢?

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画和一千多年前的国家宝藏居然搭上了丁点缘分,请受晚辈一拜!

这幅画的作者叫易元吉,生活在11世纪后半,画面左上方“易元吉猴猫图”传说是宋徽宗所题。画为绢本设色,大小31.9x57.2cm,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。

北宋画家的写实能力实在太了不起了,初看传神生动,细看看猴和猫的毛发均由细笔轻色勾勒、梳渲,精细入微,一丝不苟。人说:“元吉平日作画,格实不群,意有疏密,虽不全拘师法,而能仗义古人,是乃超忽时流,周旋善誉也。”都是画画的,且知道要达到易元吉这样的水准,得是多少年心血投入啊!

左上这是涂了水彩画中常用的遮盖液(Masking Fluid),为保证背景笔触的完整,用了这个方法。也有的画家用可粘薄膜贴上(有点像网点纸),然后用美工刀切下作为遮盖,但那种方法很容易割坏纸面,要慎用。右边是擦去遮盖液(干了之后像面膜)后上色的一步。

过程1-2-3

画面的左边是正上班的图书馆管理员 杰克拉多,辛普猴的前队友、图书馆保安、哈林区最后的大前锋查尔斯(外号潘达),这里潘达倚靠的电动摩托,背后的汽车,和头顶上的送货无人机,都是我自己设计的。从一开始的草稿可以看出,潘达一开始穿的是保安穿的长裤,但是受近来潮流的影响,我给他脱了。话说,潘达这双腿,我可是画的挺满意的。

夹带的私货自然无需多说,1995-96那个不可思议的赛季,父亲节那天的冠军,更衣室扑地大哭的那一刻,这双鞋变成了篮球的历史符号。同时我跟你说,这也是最难画的一双鞋。不信你试试。

全彩色画幅,对画家来说是基本功的全方位考验和锻炼。从构建画面,酝酿故事,铅笔打稿,到以水调色,面对无数变幻莫测的可能性,需要耐住性子,一边逐渐深入,一边把握全局,没有数字绘画的Undo键和历史记录,没有TimeMachine,没有可以反复叠加的图层或方便的现成笔刷帮你,必须不断冒着搞砸了就玩完的心态,不断挑战自己。我觉得这才是绘画的真正意义,在越过了重重难以选择的关卡之后,回头再看之前的那个自己,才会看到进步。

完成稿。

这幅画中发生的是,这天潘达午休时,辛普和凉皮来找他玩最新的全息投影冒险游戏《辛普猴在纽约图书馆》。

三人避开人挤人的布莱恩特公园,来到图书馆路,辛普猴的摩托车停在这里。

潘达:"Big Time! 你还骑着这辆摩托呢,这能载的下你们俩?"凉皮喵:“啊,这车又不小?”

辛普猴边把全息投影打开,边对凉皮说:我俩屁股加在一起都没他一个大!

凉皮看着倚在摩托车上勉强能坐的潘达,噗的笑出声来。

夏日写生 Plein Air

在纽约住的这几年,一直觉得纽约没有好看的树。钢铁水泥的森林嘛,好看的球鞋和腿不少,树就。。。

夏天开始,突然发现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好地方,叫Randall’s Island,是个鸟语花香的小岛。岛上有好看的树!

于是拿起去年做的还未测试几次的木板夹(James Gurney Easel),到岛上画起了速写。

关于James Gurney 的速写木板夹,请看他的Youtube频道,有制作教程。

这个画夹子的好处是有一个可调节扭矩的铰链,可以让背板根据你的需要竖立或倾斜,折叠后方便塞包里,展开时就是一个竖起的画架,按在摄影三脚架上,可站可坐着画。下半块板装上磁石,吸住颜料盒或水罐。这个设计在户外写生的群体,尤其是水性颜料的使用者当中深受欢迎,用非常简单的工具就可以自己做。这套东西比起笨重的油画箱和帆布框,要轻便的多,也便宜多了。

这是去年刚做完,当时还缺了一个磁铁盘,就急着拿下楼测试了。感觉相当滴好啊!

附上写生的全图。

这个叫Randall’s Island的岛,在曼哈顿北方哈莱姆河的对岸,只要穿过步行桥就可以走到,那岛上有体育设施,供烧烤的草地,自行车道,花花草草。尤其是树,形态各异的树,是中田我顶顶喜欢的。

平坦开阔的空地上,烈日下,大树底下停着辆校车,好难得的组合。貌似是司机午时没地儿可去,开到这里树荫下纳凉,顺便睡个午觉来的。可惜的是,纽约这种地方,夏天没有知了的。本来安静的下午,能听到的白噪音,是对岸曼哈顿岛上哗哗哗的车声,还有河面上游艇传来的呱噪的拉丁音乐。

不过要求那么高干啥呢,能背对着尘嚣,用整个下午的时间画下这颗树,还想怎样?

我正画到车快完的时候,司机醒来,发动汽车,继续自己的生计,开车返回了尘嚣。

不管怎样,我那自小便深受摧残的颈椎,终于有救了!